雅典城此时依然是一片萧条,一处原本精美的房屋已经成为了一片漆黑的残骸,正午的天空上却是一片阴云,阴暗的光线笼罩着大地,一群乌鸦盘旋在城市的上空,聚集在一具具被悬挂着的尸体上,城镇的街道上依然肃静无声,只有少数巡逻的军队在街道上漫步。
而此时帕特带着珀罗普斯来到了一个让珀罗普斯十分熟悉的地方,忒勒玛科斯的住宅,此时原本还算豪华的房子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在废墟之上竖立着一块石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打到反动贵族奥德修斯和其党羽!
珀罗普斯此时心中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开口说道:“还是到了这一天了吗,当初奥德修斯大人逃避的就是这个吗?他已经预见到了吗?”
帕特饶有兴趣问道:“你见过奥德修斯?”
珀罗普斯说道:“啊,当初我在来此途中见到了他,他说他在逃避某些东西,还说我以后就会明白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帕特轻佻的说道:“不愧是传说中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大人,真是可惜,我本来以为我能见到这位英雄被处死时的样子呢,啊,对了珀罗普斯,你父亲墨菲斯当初被处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珀罗普斯强忍着怒火,镇静的说道:“我当初已经开始逃跑了,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
帕特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情况有些不对啊,现在不是应该你来问我问题的吗”
珀罗普斯说道:“是的,我有很多很多想问你的,你就慢慢说好了。”
帕特向前走到了忒勒玛科斯的宫殿前说道:“如你所见,在你被我派出的士兵射中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接到了命令,由克吕泰涅斯特拉皇后亲自下令,坚决要将叛徒罪人奥德修斯处理掉,但是我们找不到奥德修斯,所以就只能先拿他的后人下手了,现在罪人忒勒玛科斯和他的全部家属和奴仆都在公正的审判和惩罚中死去了,而我在这其中保下了一对姐弟。”
珀罗普斯没有说话,帕特看了看他之后继续说道:“你这个人很特殊,早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不是普通的人,在你的身上继承着某些高贵的印记,英雄的证明,你跟我一样都继承了誓约,虽然我本身体内的誓约还没有觉醒,但是我感觉的到,所以我之后就动用手下去查找你的身世,很快就明白了,只有资料里早已死去墨菲斯之子珀罗普斯和你最为符合,然后我又继续调查你的一切资料,并且在暗地里观察你。”
“你身边的那对姐弟有波斯血统,感觉我的了解似乎是某位巫师的后裔,异端巫师的子女,帝国罪人之子你们混在一起还真是物以类聚,很般配啊。”
珀罗普斯低声说道:“你想做什么?”
帕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要着急,我很有很多东西要说,你知道现在帝国的形式吗,大净化运动已经发展到了高峰了,克吕泰涅斯特拉皇后,珀洪纹都毕大人,扎才切大人,夭外以大人组成的净化小组管理了,运动需要更加积极才行,以后我舞台会相当广阔,虽然我的父亲皮洛斯现在依然隐居不出,但是我依然可以不依靠父亲,借助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获得足够的功劳和地位,为此我需要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助手,如果是一个英雄作为手下的话那再好不过了,能够拥有英雄作为手下这是都是伟大人物的标准之一,你是最好的人选。”
珀罗普斯冷笑道:“我这样身份特殊的英雄真是最佳选择,这样可以使你这样半调子的公子爷也能享受伟大人物的待遇了,呵呵呵。”
帕特说道:“你不要生气,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你在关键时刻为我效命,我可以给与你伪造的正常的出身,彻底解决你潜在的危险,而且我可以给你尽可能良好的待遇,现在的环境你也知道,跟着你的那一对姐弟,你也不想让他们也受苦吧。”
珀罗普斯冷笑道:“威胁,利诱,您不愧是大英雄皮洛斯大人的儿子,我对皮洛斯大人由产生了新的敬仰了。”
帕特说道:“你现在不愿意臣服我也无所谓,等着吧,我会让你有真正臣服于我那一天的,我会成为帝国未来的新星,到时候你身为我的臣下也会感到荣耀的。”
珀罗普斯说道:“那我就要加入您下属的军队之中吗,有什么职务给我吗,而且有一点事先声明,您如果让我去跟你们屠杀国人,恕难从命。”
帕特说道:“我下属的军队大约有五十人左右,就交给你管理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英雄珀罗普斯,至于士兵们的某些工作,你这个管理者自然不必要亲自出手,等待着你的会是一些重要的任务。”
珀罗普斯说道:“这样可以带我去见赫卡忒跟尤连了吗?”
帕特对士兵们使了一个眼神,士兵们远离了珀罗普斯,向前开路,带着珀罗普斯和帕特向关押赫卡忒和尤连的地方走去。
珀罗普斯思考了一下对帕特说道:“帕特少爷,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帕特十分得意的说道:“我可以回答。”
珀罗普斯问道:“你也看到了吧,这里发生的一切,士兵们对于平民展开了屠刀,剥夺人民的粮食导致饥荒,所有人都必须遵守所谓的阿伽门农网语录,而神官们假借诸神的名义给这个国家带来的灾难,这一切的一切你难道没有一点愤怒?没有一点怜悯吗?你没有一点想要阻止这一切,想要改变的想法吗?或者说你有为这里受苦受难的百姓们考虑过吗?”
帕特停在了一尊阿伽门农王半身像前,阿伽门农王那做高大的半身像的头位于他身后,他背对着雕像对珀罗普斯说道:“没有阿伽门农王就不会有这个国家,也不会有英雄皮洛斯,也不会有我的今天,他所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理,他的指示从来不会有偏差,你质疑伟大的诸神宠儿阿伽门农王,这便是你和你的父亲遭受如此多苦难的原因,你还不明白吗?士兵们将异端和罪人处死,是遵循诸神的执意,他们所做的事情,再正义不过了!这个国家正在无与伦比的繁荣和强大之中,只要能够得到诸神的眷顾,所谓的那么点饥荒和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为了得到诸神的宠幸,个人的那么一丁点损失简直微不足道。”
珀罗普斯看着帕特向后退了一步,沉默了许久以后,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帕特问道:“你笑什么?”
珀罗普斯说道:“我是在庆幸,感谢我的父亲,我真是太幸运了,如果我现在也是一个贵族的公子哥,很有可能我的想法和现在的你一样,所以我庆幸我父亲的选择,感谢他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没有变成你这样的人。”
帕特冷笑道:“自我安慰吗?”
珀罗普斯继续说道:“你怎么样想都随意,但是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为什么从看到你第一眼就很难受,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我们两个相遇终有一天会产生冲突的,你集成英雄的誓约也已经很久了吧,为什么始终无法成为英雄,因为你不具有成为英雄的品德和信仰。”
帕特冷笑道:“你父亲那样死去的英雄有什么值得憧憬的,只有成功的英雄才是英雄,失败者什么都不是。”
珀罗普斯说道:“这就是你我的不同。”
帕特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弱者的诡辩。”说罢转身离去了。
珀罗普斯来到了关押赫卡忒和尤连的屋子里,房间的只有安静的姐弟俩,珀罗普斯说道:“对不起,我回来了。”
激动的姐弟俩冲了上来,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珀罗普斯身上的誓约闪耀不止,珀罗普斯明白,他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就算为此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无所谓。
三个人离开了关押的地方,搬进了帕特给他们准备的一座还算豪华的宫殿里。
转移完成后已是深夜,赫卡忒对珀罗普斯说道:“瑞,这段时间的比赛很凶险吧。”
珀罗普斯说道:“都过去了,还算圆满的结束了。”
尤连这时说道:“瑞哥哥,你知道吗,今天是波斯人特殊的日子,是纪念亡者的时间,波斯人会在夜晚外出纪念亡灵,你要不要也来。”
珀罗普斯问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用起波斯的习俗了,你们不是说你们是希腊人吗?”
尤连和赫卡忒拉着珀罗普斯走了出来,赫卡忒说道:“就当纪念一下我们遇到那些人了,走吧。”
珀罗普斯回忆了一下,也感觉确实有这样的必要,三个人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点,各自为亡灵祈祷,珀罗普斯闭上啦眼睛,此时在他脑海中涌现出了很多人的身影,从克里特岛上被阿硫诺斯杀害的百姓,到为了反抗波斯人赴死的勇士们,再到被米诺陶诺斯杀死的逃亡者们,在雅典城门前死于饥饿的人们,在雅典城里被士兵们如同猪狗一样屠杀的人们,从死于怪兽之手的克律西波斯,再到无法再见的忒勒玛科斯,还有自己的父母家人,以及生死不明的欧罗巴和卡德莫斯。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有如此多的人在我面前死去了吗?
珀罗普斯心中无限感慨,亦是无尽凄凉,生命如此轻易的被剥夺,他们在死亡面前毫无尊严,而杀人者却拥有无与伦比的地位和权势,这到底是怎么了?
祈祷结束了,有许多人的面孔在珀罗普斯的记忆中已经模糊,再过不久就会被遗忘掉吧,那是何等的悲伤,就这样匆匆逝去,很快就连最后的痕迹也不复存在。
三个人缓步返回住所,就在这个时候珀罗普斯看到了一个身影,正是法厄同,珀罗普斯来到了他身边,法厄同显得十分疲惫,他开口说道:“终于找到你了,我是想要想你告别的,可能以后很长时间都无法再见了,我被分到了那个嚣张的雷德少爷手下了。”
珀罗普斯问道:“无法再见是什么意思?”
法厄同说道:“他们查了我的出身,我被发配边疆的军队里去做奴仆了,就是这样。”
珀罗普斯惊道:“什么?怎么可能?以你的能力去做奴仆?他们不知道你在比赛里的成绩吗?为什么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法厄同声音嘶哑的说道:“因为我的出身就是奴隶啊,我到底还是改变不了,好了,明天我就要离开雅典了,再见吧。”
珀罗普斯看真要转身离开的法厄同说道:“你不会忘记你的誓言吧,也不会忘记你我的约定吧?要改变......”
法厄同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冷笑,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大概吧......”
时代的风席卷了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阵风中缓缓的发生着变化,而等待着希腊这个古老国度的,则是一股毁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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